主播一夜暴富夢碎
來源:24直播網2025-03-18 06:09:22
短短7個月,通過直播帶貨賺了足足3500萬!近日,有著“山寨鹿晗”稱號的網紅凌達樂因自曝收入上了微博熱搜。
“買套房1100萬,老家房裝修50萬,一輛奔馳E 53萬”。在凌達樂的話語體系里,“萬”是唯一的計量單位,且經常被省去。
在其輿論發(fā)酵同期,江歌母親江秋蓮、唱“挖呀挖”的黃老師,都相繼開啟直播帶貨,其中,江秋蓮一場直播銷售額超百萬元。
直播帶貨果真有這么賺錢?這其實是一種錯覺,賺錢的只是冰山上的一小部分,大量冰山下的主播收入并不高。
“目前大部分新入行的小白主播,一個月底薪也就四五千元?!倍辔恢辈ж洀臉I(yè)者告訴「市界」。在一些主播們看來,直播行業(yè)紅利已過,留給他們撈金的時間早就不多了。
一夜暴富,看看就行了
“沒有一個女生能空手走出李佳琦的直播間?!贝蠹s在2019年,網絡上的這句流行語,如是形容直播帶貨的火爆。
直播帶貨從2017年起迅速發(fā)展,到2022年市場規(guī)模達到35000億元水平,五年時間翻了近180倍。在直播電商漸漸滲透進大眾的購物日常后,電商主播成了極具吸金力和潛力的職業(yè)。
以大家耳熟能詳的李佳琦、薇婭為例,在“2021年度中國網絡主播年度凈收入百強榜”中,李佳琦以年度凈收入18.553億元高居榜首;同年,薇婭夫婦身家高達90億元。另一位直播界頂流羅永浩靠幾年直播幾乎還清6億債務。
時至今日,主播仍給人帶來一種來錢快、門檻低的印象,無數人抱著一夜暴富的心態(tài)涌進直播大潮中,有數據顯示,有超六成的應屆畢業(yè)生想當。
然而,當摘掉“網紅”“名人”標簽,把鏡頭聚焦普通小主播身上時,則是另一番景象。
“做這行2年,比普通文職高不了多少,還得付出額外時間精力,有點得不償失?!焙灱s小商家的林琳告訴「市界」,她所在的只有自己一個人,助播、推流、策劃都沒有,“以前店鋪賣貨多,沒有任何實質性獎勵,現在因為運營不善,還得因為賣貨少被倒扣錢”。
在林琳看來,“月入十萬”離她很遙遠,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。
一位深圳主播給出更直觀的數字,自己目前的薪水是5000元+提成,每天要播5個小時以上,且沒有中控,全程要靠自己不間斷噼里啪啦地說。想著換份工作,“但把BOSS直聘翻爛了,也幾乎都是這個水平?!?
“那些網上鋪天蓋地主播收入過萬、一夜暴富的新聞,看看就行了?!痹撝鞑サ坏卣f道。
廣州女主播季園非常想給計劃入行的年輕人潑盆冷水。“主播薪資高沒錯,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以廣州為例,從2022年下半年開始,很多有經驗的主播,連8000元都很難拿到?!?
“沒辦法,競爭太激烈了?!奔緢@稱。即便這樣,抱著發(fā)財夢想的年輕人仍舊源源不斷地涌進來?!澳呐率亲?小時,還要試崗7天,都有很多人愿意入職?!奔緢@表示。
一份《中國網絡表演(直播與短視頻)行業(yè)發(fā)展報告(2022-2023)》佐證了上述主播描述的事實。報告稱,截至2022年末,我國網絡表演(直播)行業(yè)主播賬號累計開通超1.5億個,以直播為主要收入來源的主播中,95.2%月收入為5000元以下,僅有0.4%的主播月收入在10萬元以上。
對此,擁有三年多主播經歷的00后男主播起司深有感觸,“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數據,但是我了解到大多數剛入行的主播,或在一些電商行業(yè)不太發(fā)達的地區(qū),確實收入只有幾千塊?!?
給主播們造成更多困擾的,是在“人為拉扯”中內耗,以致于累覺不愛。
“以前輝煌的時候已經過去了,現在得重新開始,需要拉時長去增加流量?!惫举u貨不理想,運營主管首先想到加強度,希望林琳從原本的每天播4小時,增加到每天5至6小時,沒有加班工資或福利。
季園也稱,關鍵是很多直播賬號都是新號,沒有粉絲基礎,根本賣不出去貨,主播對著只有幾個人的直播間播到半夜,最后只能蹭個底薪,付出與收入嚴重不成正比。
“直播是在用透支身體換錢。”起司強調稱。
不賺錢,把公司關了
普通主播是漲到過月入萬元的。季園講述了她一位朋友的經歷,2021年時,朋友在廣州做助理小白,工資才6000元。后來覺得杭州工資高,跑過去以后直接開到100元時薪,一個月能賺到上萬元,朋友很開心,后來工資又漲到150~200元時薪。
萬萬沒想到,一年后,有了豐富工作經驗的那位朋友,時薪反而降到了70元。
為何主播收入越來越差?這與主播能力、行業(yè)競爭、平臺邏輯等多方面因素都有關系。
一位經常逛直播間的用戶說,“現在開直播可以說沒門檻,不管什么人,樣貌如何,有沒有才藝,都可以架個手機播一播?!?
但其實不是誰都能干主播的。“一個人適不適合做主播,很難靠后天習得。鏡頭感、氣場,都需要天賦?!编崙c經營電子設備生意十多年,2020年開始做直播帶貨,他告訴「市界」,自己3年來換過20多個主播,真正有能力的也就2個。
“主播和線下銷售不同,得同時面對成千上萬,甚至上百萬觀眾?!绷硪晃恢辈ж洀臉I(yè)者陳瀟則表示,主播這個行當需要觀眾緣。入行3年多,他見過有能力、高薪的主播,不超過10%。
資深TMT產業(yè)評論人張書樂贊同道,網紅直播,本質上也符合網絡的一九定律(二八定律的進階),在同質化極大的情況下,隨著直播帶貨的光環(huán)削弱,風口減弱后腰部以下主播收入驟降符合市場規(guī)律,也是正常狀態(tài)。
拋開主播層面的原因,隨著行業(yè)紅利消退、流量采買成本攀升,“大主播吃肉,小主播喝湯”的格局愈發(fā)清晰。
林琳記得很清楚,2020年剛入行那會兒,直播帶貨業(yè)草莽叢生,只要主播能說,公司愿意砸錢推流,出單不成問題。當年,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“憋單”(即通過福利或者吸引力強的商品作噱頭,吸引用戶長時間停留),也親眼目睹過直播間在線人數“從十幾人被拉到2000多人”。
“那時候的直播帶貨,不像現在要求主播半年或者一年以上經驗,只要做夠3個月就不算新手了?!绷至障颉甘薪纭够貞洝?
也是在2020年,商務部電子商務司數據顯示,其重點監(jiān)測的電商平臺累計直播場次超2400萬場,總GMV為9610億元,場均銷售額4萬元。
馮毅算得上直播帶貨的老玩家。他告訴「市界」,2019年他的ROI能做到1:6左右,即投入1塊錢推廣,最后賺回6塊錢。到了2023年,ROI只能勉強維持在1:2。
究其原因,流量越來越貴?!吧习肽曩u1000萬貨,凈利潤還有40萬出頭,到了下半年,平均下來每個月虧20多萬。”
“電商平臺似乎總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控制流量價格。”據馮毅介紹,今年以來,身邊同行最明顯的感受是,無論怎么砸錢投放,都跑不過行業(yè)平均線。
受公司成本高企的影響,“十一”假期前,馮毅把公司關了,重新做回打工人。而他原本雇的18個帶貨主播,又都重新進入了流通市場,“待價而沽”。
不難看出,正是平臺流量機制的變化導致流量落差的發(fā)生,進而影響到主播收入。
“傳統(tǒng)電商也好,直播帶貨也罷,都是買流量、賣產品的生意。例如凌達樂、江秋蓮、黃老師等,這些網紅不僅自帶流量,且不用砸大價錢從平臺買流量,甚至還能給平臺帶來流量?!瘪T毅告訴「市界」,有了流量基礎,“凌達樂們”就有和商家談提成比例的籌碼,也就有了之后“月入十萬”“動輒致富”的故事。
順著這個邏輯,起司拿抖音電商生態(tài)舉例稱,能夠在里面玩下去的就是大品牌或者說大網紅。
“也只有大主播才有機會和大商家大品牌合作,從而做高GMV?!睋浪?,像蘭蔻或雅詩蘭黛這種美妝大牌,趕上大促時,一周就要投出高達八九百萬的廣告費。”
相反,中小商家沒錢買流量,銷售額不理想,對應主播的收入也會相對來說更低。
長此以往,造成的結果就是小主播因為資源少,數據差,賺得少,形成惡性循環(huán)。
上億主播何去何從?
身處行業(yè)之中,起司能明顯感覺到直播行業(yè)在走下坡路。一是監(jiān)管在趨嚴,二是賺錢越來越難。
他向「市界」透露,前不久一位女藝人做一場直播,3000萬的銷售額里面有2000萬是自己刷出來的?!斑@也是為什么早期曬直播戰(zhàn)績的明星,后來都很少曬了。這里面有怕被查稅的擔憂,更大層面上是因為銷售額實在慘不忍睹?!?
可以說,直播直播“黃金時代”已經一去不復返。隨著行業(yè)增速放緩,收入兩極分化嚴重,上億中小主播該何去何從?
張書樂分析稱,未來行業(yè)需要走向兩個方向,一是網紅主播走向垂直細分,真正用有價值的內容黏住粉絲;二是直播MCN走向產業(yè)鏈,逐步通過自營產業(yè)鏈達成質量保障和最優(yōu)性價比,無限接近全網最低價,真正讓渠道更加扁平化。
具體到主播身上,每個人的選擇各有不同,但可選的路卻不多。
林琳屬于還在觀望的一類?!安皇菦]想過放棄?!彼裏o奈地表示,自己嘗試過找普通的銷售工作,但一想到得直面客戶,甚至休息時間做客戶維系,就打起了退堂鼓。
和起司認為行業(yè)還沒完全到頭,還想堅持,并根據行業(yè)風向隨時調轉舵頭?!边@個行業(yè)還很新,隔段時間會出現新的機遇。陳瀟了解到,字節(jié)這兩年明顯在扶持本地生活業(yè)務,美團、小紅書也都開始搞直播了。
為了做出成績,他付出雙倍時間和精力,最近臨近“雙11”,他每天的工作時長都在10小時以上?!氨热缭诠続播4小時,公司B播3小時,再去公司C播4小時。直播都是全天的?!标悶t稱。
起司的觀點是,主播應該在小白時期,利用公司的資源和平臺去堆砌自己,積累自己的粉絲。這樣的話,未來憑借個人IP影響力和號召力,不管是繼續(xù)簽機構還是獨立創(chuàng)業(yè),都不愁生計。
他了解到, 去年火出圈的T97咖啡“大嘴妹”,后期具備了一定的話語權后,就打造了自己的個人號。
受此啟發(fā),起司也與公司談判開個人賬號,“此前與公司簽有協(xié)議,談判過程很難。但事不宜遲,我還在盡力爭取,畢竟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。”
季園見證了行業(yè)的收入落差后,堅定退出了直播圈,轉而在小紅書上尋找生意經。如季園一樣,更多的中小主播,并沒有留下姓名。在行業(yè)浩浩蕩蕩前行的這幾年,他們在不同時間節(jié)點消失在直播帶貨大軍中。
有意思的是,縱使行業(yè)紛紛擾擾,在“高薪”“成名”的誘惑下,還是有很多人扒門張望,試圖入行分杯羹。他們或在BOSS直聘上尋找機會,或在社媒平臺找博主套近乎、求指點。于他們而言,“直播帶貨”還是成為下一個李佳琦、小楊哥的捷徑。
(文中林琳、季園、起司、鄭慶、陳瀟、馮毅為化名)
作者 | 陳暢 李丹編輯 | 陳芳
運營 | 劉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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